有些裝扮、髮型對我來說有跨過某個年齡分界的指標性意義，比如上了大學的女生總都會留過燙了大捲的長髮，及膝貼身長窄裙是28歲之後的OL，之類的。
過年前燙了一個肩上密密捲的髮型，在腦海中媒合名人的影像半天，只想得出像小丸子的媽媽，於是除了深深感慨我阿嫂裝扮又更加完備之外，我還懷疑根本是潛意識在用髮型懲罰我總是不要臉地說自己今年滿29歲，不肯接受三開頭的現實，乾脆弄頂四十歲才能理所當然的髮型逼我就範。
留著留著倒是好看起來了，頭髮慢慢長長，捲度往下移動，有點小姐的樣子。
半年過去，今天一個衝動下樓去修瀏海，以為講好長度不動就可以安心，想不到設計師還是「衝康」，打了我最恨的高層次。要把頭髮留長切記不能修、不能剪，寧可頭髮厚到爆炸、瀏海留到沒有瀏海也不屈服，我怎麼就是聽不進去。
剛剛一邊刷牙一邊對著鏡子懊惱高層次，一手抓著牙刷、一手抓起沒被殘害到的那一小撮頭髮，留下層次打太高的那些，看起來像是我換了似曾相似的齊下巴短髮髮型。
回憶「啪！」一聲接通，像去年這時候的髮型。
去年今天，我陪金毛搬去小鎮旁的小小鎮，我自己也真正搬去是後面的事情了。
像是意外的公路旅行一樣，開開心心跟著音樂吼叫到小小鎮，我們在屋子裡走一圈，拿紙筆慎重地列張採買清單，然後跑去被我們用法文發音的Target大採買。鍋具買什麼好、清潔劑這個牌子比較好聞，扒拉扒拉。每買到一樣就劃掉一項，都買齊之後我小心翼翼把這張清單折好，作為我私密的收藏。
回家安頓好，也忘了後來買什麼晚餐打發，衝去公司在的那個鎮上看國慶煙火。
遠遠看去也不是太擁擠的人潮，我們笑說這大概已經是附近幾個鎮所有的居民了吧。
那個小鎮有一座橋，橋的兩側插滿各國國旗，我猜是這公司有派駐分公司的國家，我有種怎麼也擺脫不掉的小國國民的自卑和自尊，看到有中華民國國旗，就感動萬分。我們在橋上散步，等著因為遲遲還沒日落而無法開始的煙火秀。
畢竟是小鎮，煙火怎麼也不能跟城市比，不能跟101的跨年煙火比，但我們心中都有種奇異的美麗，只這一年、只這一次的美麗。
圖片：我站在橋上用金毛的iphone 4隨手拍的景，日落之前。
(真是篇開頭跟結尾應該分兩篇寫的鬼日記）
後記：
大概是睡前寫了這篇文章，又作了跟金毛有關的惡夢。
日文念到去年、今年，今天、明天，還有動詞過去式，我下意識地造了「去年今天我在紐約」這種句子，給小日本改錯。
「去年の今日わニューヨークにいました。」
「去年の今日はニューヨークにいました。」
介系詞我還老是忘記，發音發wa，要打ha。
雖然和小日本分享這樣的傷感有點變態，但我怕一直憋著我會內傷。
「我有一點傷感耶...」
「Why?」
「去年的4th of July我跟金毛一起搬去......」
「Oh, Independence Day.」
小小的雙關，我居然笑了，放心跟他說我作的那個惡夢，說完就不可怕了。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